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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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金融 引领产业未来
蓝虹：绿色金融与区域可持续发展
>2019-11-22
中国人民大学生态金融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
绿色PPP和绿色金融始终是联系在一起的。什么是绿色金融？就是支持绿色发展的、支持绿色项目的金融系统就是绿色金融。很多绿色项目其实都是绿色PPP项目，为什么？绿色项目从何而来？原来生态环境保护是靠财政来支持的，但是随着公共事业民营化，整个环境保护由财政转向私营部门经营，从而开始了绿色事业的民营化。绿色事业民营化落实的项目，其实就是绿色PPP项目。当绿色金融面对绿色项目的时候，要么是已经成熟完全进入市场的绿色项目，要么是正在PPP过程中的绿色项目。从广义的角度来说，如果PPP涵盖了整个公共部门和私营部门合作的话，可以这么说，大概90%以上的绿色项目，都可以被称之为PPP项目。
一般来说我们都知道在整个环保领域中最成熟的一个板块就是水务行业。我进入绿色金融领域是非常早的，到现在为止已经从事了17年的绿色金融。在我刚开始做绿色金融的时候，2002年那时，水处理在很多地方，还是属于由国家财政负担的，例如中国，我们叫事业单位。从2002年到现在2019年，整整17年的发展，我们可以看到很多水务行业的项目已经成长为完全市场化的项目。但是如果真正去深究的话，它真的是完全的市场化吗？它真的和一般的私人物品完全一样吗？比如说即便所有的资金来源完全不靠财政，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污水处理厂的土地是可以自己来定址的吗？不行，它受制于城市规划。污水处理厂的价格，可以像卖衣服那样自己定价吗？不行，你要跟政府商讨。和政府去商讨，它代表的是整个城市居民跟你商讨价格，所以即使绿色项目经过千山万水的跋涉，PPP就像桥梁一样，把整个绿色项目从公共事业公共部门运营过渡到市场化私人部门运营这样的一个过程，即使它达到真正的市场运转，它仍然跟普通的私人市场的私人物品有着显著的不同。所以在这个过程中，绿色PPP的特点、走向和发展趋势就制约着我们绿色金融的特点、走向和趋势，因为绿色金融是工具，必须通过服务绿色项目才能发挥其作用。
有一个简单的例子，在整个我们可以看到的绿色金融市场中，发展最好的是哪一个领域呢？是绿色债券市场，甚至有人说中国的绿色金融市场实际上就是绿色债券市场。但是中国的绿色债券市场为什么发展那么好呢？因为它有巨大的需求在推动，而这种巨大的需求跟我们PPP项目的特点特性是有精密关联的。我们发展最好的是绿色金融债，而说到绿色金融债，我们就要说到绿色信贷。PPP项目中很大部分的资金来源于银行的贷款，绿色信贷对整个绿色项目的支持是非常大的。在整个人民银行领导下的绿色金融运动中我们可以看到，2017年第四季度人民银行在MPA的宏观审慎报告中，就将绿色金融的考核纳入了MPA的指标体系，这就让各大银行对于要投资的绿色项目具有了非常大的动力。因为MPA评估考核的成绩会影响银行的很多利益，例如声誉，例如来自央行的再贷款。所以，这是央行激励商业银行推进绿色金融的很有效的政策工具。在这种情况下，各大银行都对投资绿色项目非常感兴趣，都积极地要投资绿色项目。
绿色项目大部分都是绿色PPP的项目，绿色PPP的项目有什么特征呢？首先是投资及回收资金的时间很长。一般的绿色PPP项目运营回报期有10年以下的吗？大部分都是10年以上，甚至最长的有30年。这么久的长期贷款，但是中国银行的钱从哪里来？它是从居民储蓄来的。大家存钱你会存10年期吗？大部分存钱的人或者是存半年、或者是灵活取款、或者是存一年，从全国范围来说平均储蓄期是6个月，这些短期储蓄的钱，却要支持我们绿色PPP项目长达10年、20年甚至30年的贷款，从金融的角度来看会出现什么问题呢？就是期限错配的问题。银行没有那么多的长期资金，但几乎90%以上的绿色项目都需要10年期以上长期贷款？该怎么办呢？金融机构就必须发行绿色金融债。在2016年绿色金融推行过程中，绿色金融债就发展得非常迅速，2017年很多银行开始到国外发放绿色金融债。
但目前绿色金融债的发行还是存在很多问题的。首先，绿色金融债我们知道它的发行期限可以是3年、5年、7年、10年，银行可以通过发行绿色金融债滚动性地支持我们的绿色PPP项目，以满足绿色PPP项目融资期限长的需求。第二，我们的绿色PPP项目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收益并不很高。因为大部分PPP项目都是来自于政府的公益性项目，是通过公益项目的市场转化而来。作为公益性项目，在这个过程中即使污水处理转化为完全由私人付费，我们从水费里收取，但这个项目供给的是公共福利，是广大民众出钱，你得让有钱的人出得起，让穷人也要出得起。因此，提供公共福利的特性，决定了整体的绿色PPP项目很少有高收益的。
关于绿色PPP项目，我统计了贵州省的，我目前在参与贵州省绿色金融的推进。整个贵州省绿色PPP项目的平均收益大概是8左右，贵州省的信贷成本大概是7%到8%，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降低信贷成本，我们的很多绿色PPP项目、绿色环保项目，仅仅因为两点就会断掉资金链：第一，我们的融资成本在绿色金融政策的推进下能降到什么成本，你能从7个点、8个点，降到4个点、5个点吗？第二，你能从只给我短期的钱，增加到长期的10年、20年期的贷款吗？整个绿色PPP融资的存活，就来自于这两方面；你能获得多低的融资成本，你可以获得多长期限的贷款。在这种情况下，绿色金融政策和技术对绿色PPP的推进作用就体现得非常显著。
绿色金融债的作用是：第一，通过绿色金融债的发行给银行充裕的中长期资金，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注入到绿色项目中去，满足绿色项目中长期贷款的需求。第二是融资成本，来自于储蓄的成本是较高的，在这个过程中不仅要付给储户利息，还有营业网点的运营费用、员工费用等，加起来会令整体成本增加，绿色金融不是让银行倒闭、亏本经营，所以，要低成本支持绿色项目，银行就需要找到低成本的资金来源。绿色金融债的发行，规模是比较大的，一般一次发行有50亿、80亿、100亿等，例如贵州银行发行了80亿绿色金融债。一次性发这么多钱就会有一个规模的筹资成本下降，再加上其他绿色金融政策工具和绿色金融技术的支持，绿色信贷在贵州的成本大概降到4%到5%。这就为绿色PPP项目创造了一个更大的盈利空间。
2017、2018年绿色金融债的走向越来越国际化，国际化的原因从需求端推动的角度，还是为了满足绿色PPP项目的两个特点。目前整个在国内发行的绿色金融债出现的问题是：绿色金融债的发行期限目前主要是3到5年，平均大概是3.4年，与我们整个绿色PPP项目的中长期贷款的需求相比仍然存在有很大的差距。大家会说银行为什么不发个10年期的绿色金融债呢？绿色金融债是完全的市场行为，如果绿色金融债发行的时间过长，购买者的意愿就低了，国内购买者的偏好是不希望太长期限的债，基本上发行7年期购买者就很少了，国内购买者的偏好是三年期债券。所以国内绿色金融债发行最多的是3年期，还有一些5年期的。但是国际债券市场有很多10年期的，一般都是7年期，国际债券市场的购买者对五年以上的长期债券有比国内购买者更大的容忍度。到国际市场去发行绿色债券，能够获得更长期限的绿色金融债的资金募集。第二是国际市场的成本优势。在国内发绿色金融债，平均成本大概是4%左右。但是在香港、在伦敦发绿色金融债，成本就降到2%到3%。在这样的情况下，从国际市场金融机构获得更低成本、更长期限的资金，就可以更好的投入绿色PPP项目中去。
我这里有很多来自贵州绿色项目库的案例，例如月亮湖湿地公园等项目，从这些案例就可以看到，绿色金融是如何实质性地服务于绿色PPP项目。绿色金融实际上就是跟绿色PPP项目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2018年底中国绿色金融总量已经达到10万亿左右。为了支持绿色发展，绿色信贷占据95%以上，剩下的5%是绿色股权、绿色股权投资、绿色基金等。绿色金融债在哪里呢？绿色金融债就跟绿色信贷融合在一起。
我们在贵州主体工作就是如何引导绿色资金支持具体绿色项目，发布了贵州省绿色金融标准，建立了绿色金融项目库，项目库中的很多项目都是绿色PPP项目，然后用绿色金融进行支持，这里有一些具体的案例，基本上采用绿色金融支持已经投进300多亿。分布式能源的项目也是用PPP模式运转的，我们对它进行了绿色金融的支持，利息是4点几。湿地公园的PPP项目，我们用基准利率下降5%进行支持，也是4点几。绿色项目库中的S1号线，因为轨道交通相比基准的公共汽车交通，节能42.2%，所以也界定为绿色项目，S1号线是一个典型的PPP项目，因为符合绿色交通类别中3.2.5轨道交通的概念。总投资是170亿，绿色金融通道支持了140亿。为什么它是绿色PPP？因为轨道交通比基础的公共交通，相较于以公共汽车交通的基准线，能源消耗量降低42.2%。还有其他绿色PPP项目也在我们绿色项目库里，获得了绿色金融低成本长期限绿色资金的支持。
对于一个区域经济的发展来说，要实现可持续发展，必须落实在一个一个绿色项目中，以及如何能够落地做好一个一个的绿色项目。对于绿色金融的发展来说，就是如何将一个个绿色项目融资做好，降低它的融资成本，给它充裕的资金，拉长它的融资期限，让它可以更好地、顺利地开展。在整个绿色PPP项目过程中，融资始终是一个最大的难关。因为绿色PPP项目，对国家生态环境保护是至关重要的，所以绿色金融就义不容辞，要对绿色PPP进行扶持，因为扶持绿色PPP，就是扶持区域可持续发展，就是扶持区域绿色转型。而实现了每个区域的可持续发展，才可以实现全国的可持续发展。谢谢大家！
来源：清华PPP研究中心
